“李淑雯……不錯，這回咱們都姓李了！一家人嘛。”果然，喻傾城說完之後，李康華也沒有怎麽吃驚，而是早就猜到了一樣。

“既然是一家人，那就不說兩家的話了。傾城，華進海運交付了兩千萬美元的訂金給臨海省的船廠，之後又購買了我們一億美元的國債。可以說你們集團對支持本省的工業，有很大的幫助，作為這裏的市委□記，我應該向你表示感謝。”

喻傾城笑道：“瞧李書記說的，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，國內也幫了我們很大的忙。要不是李書記四處奔波，在南洋發生暴亂之前聯系上了那麽多國際友人，地文島上的華人恐怕又要遭遇一場黑色風暴了。我也應該代海外的華人謝謝您，真的。”

李康華嘆了口氣，說道：“聽說華進集團還是蒙受了很大的損失吧？華人在海外生存不易，我不能因為老外對我友好，就瞪著眼睛說瞎話。我是正府官員，看到的世界自然和你們不一樣，白人歧視我們中國人，黑人歧視我們中國人，就連南洋的馬來人也欺侮我們中國人。而且是在當代，中國強大的當代！”

“因為中國人不團結。”喻傾城一語就道破了天機，“因為中國人愛窩鬥。”

李康華沒有反對。

喻傾城突然問道：“李書記，你認為我罪大惡極嗎？”

李康華一楞，隨後說道：“怎麽可能。你天生性別殘疾，這又不是你的錯！而且我看過你的檔案，是組織上特招你入伍的，你也為組織上立下了不少功勞。總正無非是有些人想利用你的事情做文章，對一些正直的幹部做點手腳。歷朝歷代，這都是不可避免的，要不然我和晁政委也不會幫你說話了。”

“真難以想象，中國現在居然還有講道理的官員。”喻傾城聽見李康華的話，當真感到意外。李康華的確和喻傾城以前見過的官員都不一樣，他像正常人一樣說話，像正常人一樣思維，也像正常人一樣通情達禮。看多了不正常的官員，喻傾城突然遇上一個正常的，倒是有些不太適應。

看著他的樣子，喻傾城忍不住想考考他：“李書記，你這個樣子真能主持市委的工作嗎？你會不會……我是說，你能不能像電視裏的那些官員一樣，拿腔拿調的說一句話？”

“呵呵，瞧不起我？”李康華也是一楞，隨後忍不住呵呵直笑，帶著喻傾城一起回到了船艙裏。只見李康華從隨身的皮包裏拿出一把梳子，搽了點發乳把頭梳得背了起來，之後讓秘書把其他的幾個隨行幹部，廠長也叫了過來。然後背起了手，咳嗽了兩聲，調整了一下鼻音。

果然他再一開口，作派當真不一樣了。

“諸位，今天視察船廠的工作，我提幾點自己的看法——”他一說話，這些人馬上都拿出了筆記本，開始寫字。“兩會之後，這兩年臨海省的工作成績，有目共睹，這當然是認真貫徹執行中央的會議精神，還有臨海各省委，市委，縣委，區委的領導及基層幹部，以及當地國營，民營企業，共同努力的成果。”

“但是，建設有成果，卻不能因此放松對自己的要求。我這次的意見，大體可以分為兩個改變，兩個落實！所謂的兩個改變，是發展理念要改變，企業風貌要改變。改革開放已經四十年了，我們不能固守那種陳舊傳統，為了經營就無視各種負面因素，無論是環境，還是精神層面，都應該做到時時監督，時時治理。”

“兩個落實，是思想上要落實，行動上也要落實。只有黨員幹部在思想上，意識上，信仰上領悟了中央下達的會議精神，才能夠在行為上，工作上，作風上做到嚴於律己，自我監督。當然，如果能夠在行動上做到相互監督，步調一至，自然也能夠激勵黨員幹部工作上的積極性，以行動教育思想，以價值貫徹理念……”

李康華正說著，那個海濱船廠的經理一臉的不解：“康華書記，您今天怎麽了？是不是海上風冷，著涼了？”

晁政委也說道：“李書記，這又不是在市委，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就行。你不累啊？”

李康華望了喻傾城一眼，說道：“這不是逗小妹妹高興嗎？那我就直接說了啊！……我有兩個意見，一是船廠要發展，不要顧及，大膽引進外資，不能因為正治矛盾砸了工人的飯碗，出了事有我。第二，我說多少回了工廠的廢水不要往海裏排！你們要吃飯，漁民也要吃飯，我不能今天救了船廠明天又忙著救漁場吧，啊？要不要人活了？”

船廠經理連忙說道：“李書記，您直接說大白話不就是了？不然我們還得回去分析會議精神，多浪費時間。再說這廢水真不是我們排的，我們有汙水處理廠！這是那家造紙廠牽的水管，人家有後臺，是省公安廳長……”船廠經理發現說漏了，連忙閉上了嘴。李康華也指著他哈哈一笑。

“刑大路？”

“不是！……”船廠經理臉色一白，旁邊的幹部們也都不怎麽說話了。

李康華也沒有為難他們，只是揮了一下手：“得了，散會！”

看著李康華三言兩語就把調研會開完，喻傾城也是一陣無語。都這麽搞，幹部全得下崗。

開完會後，李康華和喻傾城，程蕊又坐在一起閑聊，突然說出了一個奇思妙想：“傾城，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，想找你爸爸劉明偉同志幫個忙，讓他當我秘書。你覺得怎麽樣？我現在忙得一塌糊塗，身邊也沒有幾個真正願意一起好好做事的人，希望老劉同志能受點委屈，從而真正得到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平臺。”

“什麽，傾城的爸爸都五十歲了，你才四十歲！讓人家給你當秘書，你架子這麽大！”程蕊聽了李康華這話，頓時不樂意。喻傾城卻一把將她抱到了一邊，讓她先不要激動。

“李書記這樣關照，我馬上回去和我爸爸商量一下。我相信他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的。”喻傾城當然明白李康華的意思，李康華是真正想拉老劉家一把，和程熙桐不一樣。

程熙桐是把人用完，就當抹布扔掉。想用的時候又撿起來。

喻傾城一家，是真正的平民出身，她的爸爸有正治理想，但如果不發生奇跡，不可能有什麽成就。因為他們這樣的身份，進入體制只能幹虛銜，不能擔任領導職務，想聯姻什麽的也只能當個笑話。程熙桐都知道把妹妹往高了嫁，哪個領導會和老百姓聯姻？

所以進入體制，真正想被提拔，唯一正軌的途徑就是給一把手當“大秘”。

必須是一把手。

而李康華就是領導職務中的一把手，才四十多，就是省會城市的市委□記。如果在五十歲之前能夠擔任省委□記，那以後鐵定進入中央任職，甚至是有機會“登極”的人物。劉明偉如果能當他的大秘，劉家的身份就真正改變了。最主要的是，李康華也是一個有正治理想的官員。

哪怕劉明偉年歲已大，退休前最多安排他一個縣長委的職務，但也標志著老劉家真正脫離了平民的身份。因為劉明偉還有個兒子，劉實如果爭氣，能夠繼承劉明偉的事業，雖然不可能真正顯赫，但做到程熙桐那樣的職務還是非常有希望的。這樣一代一代積累下來，就能夠真正改變命運。

喻傾城對進入體制不感興趣，但想到爸爸能夠實現一生的願望，她心裏也是一陣高興。

李康華說道：“你也不要誤會，我們國家的體制決定了幹部的任免途徑，況且我也的確需要有人幫我一把，我更希望真正有能力的人能夠擔任這個國家的領導職務。畢竟好的領導多了，國家才能富強。可惜，真正願意做事的人越來越少了，只希望老劉同志身體還挺得住，畢竟和我一起工作負荷挺大的。”

喻傾城笑道：“放心吧，人的身體和心情有很大的關系。我爸他的工作負荷一直很大，如今心情一好，自然幹勁充足。更何況他實現了人生理想，就算犧牲在了工作崗位上也是值得的。”喻傾城說著，站起來扶在了欄桿上，望向了蔚藍的大海。

李康華也站了起來，走到了喻傾城的身邊。說道：“老劉同志已經五十三歲了，再過三年又是兩會，讓他和我一起幹上三年，我和市委的同志會好好培養他的。等兩會一過，如果不發生意外，我可能會調任到邊遠的地方，需要基層幹部支援，特別是一些區縣。傾城，你一定要說服令尊，讓他有這個思想準備。”

“放心吧，不用我說服，他自己都會努力的。我爸爸和我不同，他辛苦一輩子，都希望在體制裏幹出點名堂。”喻傾城微微笑了一下。李康華其實在無形中給喻傾城透露了一個消息，那就是下一屆兩會又會有大的變動。喻傾城現在的境況只是暫時的，等李康華他們這些人真正掌權，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解決。

三年。

三年後這個國家的秩序會更加清明，也是真正清理那些窩鬥幹部的日子了。

李康華說道：“那麽傾城，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？我想讓你幫個忙，你覺得可以嗎？”

“你說！只要不是借錢，上刀山下火海我是在所不辭。”喻傾城一句話，讓李康華哈哈直笑。

他說道：“你這個家夥，把我當成什麽人了？我只是想告訴你，因為近幾年維穩工作進展很快，對日韓的文娛沖擊很大。他們的武道宗師一敗再敗，讓空手道和跆拳道的聲譽下降了很多。所以現在日夲和翰國，想和我們國家辦一場武道交流大賽，我想有內行的人幫忙組織一下，以免到時候出亂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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